壽命是自己一點一滴努力來的(三)


聽話碰聽話的

因為那麼多大夫,那麼篤定地告訴我說:「小妹妹,你這病絕對活不過十八歲!」我不免擔憂我讀不完高三,就半路一命嗚呼,而遺憾終身。

聽說,十八歲是每個人發育成年所必經的大關卡,而我這種地中海貧血症患者,是沒有自我發育成年的能力,所以,鐵定無法魚躍龍門,只能註定「壯志未酬身先死,常使英雄淚滿襟」了。

當我升上高三時,我知道我的生命已快接近終點了。但我心有不甘,我不服氣。我一生從未做過什麼壞事,也沒害過人。

我從小便很聽話,每天乖乖地打針吃藥,每天乖乖地讀書寫功課,我真的沒犯過什麼錯,為什麼就這樣判我死刑呢?我從小學五年級,一直讀到高三,都是全國非常優秀的一流學府,也是非常優秀的班級,我的成績都保持在前三名,年年領獎狀。

無怪乎連帶過我的老師,都人人感到不平:「像這樣循規蹈矩又品學兼優的好孩子,將來一定可以好好為國家社會貢獻心力,以造福群眾,為什麼蒼天不讓她活下去呢?」

我的功課十分吃緊,每每夜深人靜,還自己一個人在準備大考、小考、模擬考。三番五次,每當面對窗外,看到高掛天空的月亮,我總像看到自己的媽媽般,而忍不住地掉下淚來。

我好想問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們:「為什麼我今年非死不可?又為什麼偏偏讓我讀這麼好的學校,考這麼好的成績,這些對我這要死的人,有什麼用?我這種人有必要這般拼命讀書嗎?」

鄰近的寺廟,大約清晨三點左右,便開始一天的早課。我時常信步走進大雄寶殿,不自禁地跪在拜墊上,雙手合十,然後低著頭,靜靜聆聽師父們唱誦佛贊的法音和木魚聲,每次禮佛完畢,我鋪陳在拜墊上的裙子都被眼淚滴濕了。想想:我的生日一到,便是我的死日,我能不哭嗎?

我求佛菩薩,讓我活到畢業,讓我順利升上理想的大學,然後,利用暑假,我要親自深入名山古剎,訪求明師高僧,一來了知自己的因果,二來了結自己多災多難的一生,我相信在寺廟內斷氣,有佛菩薩接引,必不會下地獄。

這寺廟的師父安慰我:「小妹妹,你是聽話的好孩子。聽話的人所碰的一定是聽話的神,別擔心,佛菩薩必會聽你的話,而你的願望也一定會實現的。」

我擔心功課,又需擔心壽命,我問老師,我這活不久的人,有必要這樣用功讀書嗎?有必要再讀下去嗎?老師說:「即使明天就死,也要把今天的功課認真做完,做到沒有任何虧欠!一個人不管能活多久,都要跟平日一樣地照常上學上班,直到最後一秒鐘,這是本分。」

我畢業時,有三所大學可以挑選,但我已是快死的人,何必浪費學校的保送名額呢?我只想趕緊上山找尋一處可以平安讓自己死得其所的寧靜地方,特別是死後可以有人天天為我燒香祭拜及誦經念佛的寺廟,才不會變成無依無靠的孤魂野鬼。

本省習俗,女人不嫁就不能死,若未婚而一命嗚呼,到了陰間,說有多慘就有多慘。我把該考的全考完,便背著小小行囊,自己單獨登上比較少人的僻野荒山,這樣才有可能碰到隱世的奇人異士。

約莫攀爬了一個上午和下午,實在寸步難行,卻仍然什麼也沒出現。我鑽進一處茂密的矮樹叢裏,想稍稍方便一下,也好歇歇。不料,眼前突然矗立起一所好壯觀的大寺,兩側圍牆各寫著一排莫明其妙的古怪黃色大字。我想,「既來之,則安之」,不如硬著頭皮進去借個地方休息,畢竟天也黑了,我這小女生又能有什麼本事再走下去呢!

這座大寺,全是男眾,師父不是本地人,也不是漢人,講的國語很生澀。我被帶到他面前時,很害怕,手腳一直顫抖不停。他問明我一個小女生為什麼深夜到深山來?我一五一十地向他稟報說明,並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響頭,默默地跪著乞求他老人家的憐惜和憐憫。

我把隨身帶來的所有成績單、獎狀以及老師的介紹函全呈上去,證明我不是壞孩子。說來非常幼稚可笑,我帶著這一大堆證件上山,只是想斷氣時,一起焚化,一起帶到天上去。除了這些,我還帶了一大包我喜愛的小玩具和小娃娃。師父很奇怪,滿臉疑惑。

我說:我一生很孤單孤獨,真怕到了陰間,一樣沒有人理我,所以為了保險起見,這些與我自小便相依為命的貼心小玩具、小娃娃,已是我不能分割的連體嬰,當然,我要回天國永久的家,也要陪著我一道走,彼此依偎在一起,摟抱緊緊地,至死不分離。

師父是個大男生,不懂小女生的小小世界,他認真地傾聽我講了一大堆關於隨身攜帶了一大包小玩具、小娃娃的理由,仍然似懂非懂地一點表情也沒有,冷冷地有些怕人,但眼神卻很慈祥。

他微微地點了點頭,並說:「你這孩子,一臉慈悲善良,不會這樣短命就死的。你是聽話的好孩子,聽話碰聽話的,只要你想活,你的身體也必會聽話,為你好好地活下去。其實,像你這種好孩子,神是不會、也不可能丟下你不管的。你就安心地住在這裏。至於,你的小玩具和小娃娃,師兄會給你安排一個比較安靜的小房間,做她們的家。」

師父講完,臨走又補了一句:「要聽話!」

我點了點頭。

從那夜開始,我和我的小玩具以及小娃娃們,也就是我的小小一家人,便全在這兒住了下來,以這兒為避難所。我一邊打工,一邊上大學,有空則幫忙師兄們辦點佛事,或打雜,或洗東洗西,大家都很疼我這小師妹,也都愛屋及烏,很疼我的小玩具和小娃娃們。師父大我四十多歲,像爺爺,師兄們像小叔叔,真是一個溫馨溫暖的大家庭。

我個性十分怯懦軟弱,又有自閉症,每天從早到晚,都秉持一個原則:乖乖聽話,無論何時於何地辦何事,都百依百順,無怨無悔。這樣一年又一年,我總算完成了學業,並國家考試及格,正式上班。這期間,我幾乎一有空就回師父身邊,這樣上上下下,來來往往,真是有如飛鳥戀巢,遊子思家,轉眼就是十八年。

有一天深夜,師父突然傳我進他寮房,要我跪下來。他仔細地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講,似乎他老人家在交代遺言。我看師父的眼眶紅紅腫腫地,我也忍不住哭了。

師父說:「女生是不能接掌佛門傳承的。但你很聽話,不但聽我的話,更聽神的話,所以,你的人品與人格,修得十分完善完美,不愧為我的入室弟子,也不愧為我的衣缽傳人。我這一生所傳給你最珍貴的法寶,便是聽話。你是個非常聽話的好孩子,當你接掌傳承,你所帶領的本門弟子和所有信眾都會聽你的話,就連佛、菩薩和眾神,也都會聽你的話。聽話碰聽話的,聽話的也生聽話的。將來,你會很順,很幸福,因為你會有聽話的子子孫孫,聽話的長官與同事,聽話的學生和弟子,聽話的車船飛機,聽話的身體……。」

我頻頻點頭,我感謝師父的祝福。

師父走了,我也下山。直到今天,也沒有再回去接掌傳承。因為,我只想平平凡凡地當個老老實實的小人物。一個女人,所在乎的是一個幸福的家庭,包括父母、先生與兒女,其他都不重要。我認為我的家,我的廚房,就是我今生個人修行的最好道場。

我轉眼已六十二歲了。這些年,神聽了我的話,身體也聽了我的話,才能一天撐過一天,而這些可說全是師父所賞賜給我的。我很知足知止,因為我的婚姻、家庭、兒女,都很平順平安,我的生活過得好圓滿幸福,好寧靜、和平、安祥。

師父的傳承,我恭請大師兄幫忙延續,而我隨時待命。畢竟出家人的傳承歸出家人,這是天經地義的事,也是祖宗家法。我一向以為師父的真正傳承,主力點應該不在山上,而在民間。

這些年,我一直隨侍在師父身邊,早晚觀察師父的一言一行,我只能說師父應該不僅僅是一位普通的出家人而已,師父有血、有淚、有情、有義,他老人家看六道眾生都是自己親生骨肉,都是一家人。我從還未滿十八歲便投入師父的懷抱,像搖籃一樣地被他老人家搖大,寵大。

師父比我親爺爺還親爺爺,甚至比我父母還父母。我可以保證師父不是獨善其身的人。所以,我希望由我下山來弘法,才能真正與苦難的芸芸蒼生一起打拼。師父所期許的,是我能跟正常人一樣過正常生活,他老人家要我成家立業並養兒育女。不過,萬一我因為地中海貧血症而無法出嫁,則何妨出家,剃度當個和尚尼。

我會聽話,但不是盲從地回山上去,因為我所懂的,僅只是一般門外漢的一些皮毛而已,留在寺廟裏,必使自己成為佛門中的千古罪人,而無地自容。所以,我選擇真正的聽話,把師父真正的傳承,深植民間,並以一生一世的努力,來推動師父的理念,把師父的愛,把師父的光和熱,分享給全世界各個角落的人。

我曾經為了想治好我的病,而學了很多密法,並讀很多黃教正統的法本和儀軌,也深入研讀蒙藏大藏經,但師父所留給我的,那最為珍貴的,也最值得懷念的,卻只是兩個字而已一一聽話。

有很多人,自己不聽話,卻奢想別人能聽他的話,但這是緣木求魚,是不可能的。

有很多人,搭上不聽話的飛機、火車、汽車、機車,而不幸死了。也有很多人,身體不聽話,手腳不聽使喚而進了醫院,結果身體也不聽醫生的話,手腳也不聽醫生使喚,而告醫藥罔效。更有很多人,員工不聽話,股東不聽話,客戶不聽話,甚至家中的妻子兒女也不聽話,事事不順心,處處不如意,一生過得很悲慘。

師父說:「聽話碰那聽話的,不聽話,碰那不聽話的。」

如果您壽命要長,事業要順,身體要好,家庭要幸福,兒女要好、要有成就,都只有一個秘訣:「自己必須是個聽話的人。」

您認為呢?


拿香的手•念經的口

小時候,不知道為什麼,我的肚子很大,而且越來越大,跟一般女孩子懷孕,幾乎完全一樣。日本大夫堅持要動手術,拿掉「肉瘤」。但這個會長大的硬塊,也有大夫說是肝腫大,或脾腫大。

爸爸因為從事抗日活動,被當時統治臺灣的日本政府抓去坐政治牢,家裏只剩和外婆相依為命的可憐媽媽。到底這個手術能開嗎?這麼小的孩子,真能動大手術嗎?

外婆和媽媽,到處求神問卜,祈求神明做主,告訴她。後來,我開了刀,因為大夫說:「開或許會活,不開則一定死」。外婆和媽媽只好認了,因為當時那般緊急,已別無選擇了。

我自出生沒多久,便嚴重缺血缺氧,所以,一直長大,一直在生病。大夫告訴外婆和媽媽說:「這麼虛弱的孩子是鐵定養不活的,即使硬撐,也不可能長大成人,又縱使能長大成人,也是沒用的藥罐子,一個廢人罷了。」

外婆和媽媽還有爸爸都為我吃長齋,並且虔誠皈依佛門,每日燒香念經。

我到了小學四年級,不知為什麼,整整躺在床上一年,全身一點體力也沒有。

外婆和媽媽每天扶著我下床,教我學習三跪九叩,教我打起精神拿香,教我念經念咒。可是,我一直動不動就高燒到胡言亂語,兩手不聽使喚。

外婆和媽媽輪流守在病床。

外婆習慣喃喃有詞地念些小段經文,加持一些短短咒語,為我祈求神明的庇佑呵護。或許,又燒又燙的體溫,使頭腦熱昏了。我很令老師失望,竟然都已十一歲了,連基本一、二、三,都教不會。

外婆安慰媽媽說:「這孩子能活就好,其他就隨緣了。」外婆相信我只要能保持一雙乾乾淨淨能拿香的手,和一張乾乾淨淨能念經的口,這一生就可以平安了,其他懂不懂都沒關係。

我早晚靜靜躺著,似懂非懂地聽外婆緩緩解說什麼是拿香的手,什麼是念經的口。

外婆說:「拿香的手,要幹乾淨淨,不偷不竊外,還要不殺生、不傷害任何有生命的東西、不攀折花草樹木、不打人、不拍桌子、不做對不起父母的事或壞事。」

又說:「念經的口,要乾乾淨淨,不說髒話和謊話,也不說氣話和罵人的話,不挑撥是非,不欺不騙,老老實實,原原本本,只真不假。」

我每天聽,每天昏沉中,一字一句地儘量吸收,這樣反反復復,直到外婆九十二歲逝世為止。但這些千叮嚀、又萬叮嚀的庭訓,直到我今年六十二歲了,仍在我耳朵裏縈迴不斷。

我因為身體太弱,一直到大學畢業,在家裏都由外婆陪我睡,每次外婆都十分不放心地緊緊摟抱著我,怕我半夜突然斷了氣。

外婆臨終告訴媽媽說:「這孩子一定會活下去,因為這孩子有一雙拿香的乾淨手,和一張念經的乾淨口。」

其實,從小到大,我的病都沒改善,也沒什麼進步,除了輸血、吃藥、打針,還是輸血、吃藥、打針。

我高二升高三時,因缺血缺氧而無法發育,導致身體失常,又病了一年多。

在我三十六歲時,我因延誤輸血,而昏迷長達十一個月,成了植物人。

到了四十四歲,我整年高燒不退,找不出理由,前後病了十多個月才下床。

五十四歲到五十八歲間,開了一刀又一刀,以醫院為家。

六十一歲因缺血缺氧,引起下肢嚴重潰爛和壞死,一樣開了一刀、一刀又一刀,治療十六個月,到今天出院回家,仍然下半身癱瘓,無法自己行走。

以上就是所謂的海洋性貧血成績單。

醫生說:「這樣的身體真值得您活嗎?」

大家都不相信我能在這樣的生生死死中,苟延殘喘地活到今天這個年紀,而且還成家立業,兒女成群。
外婆說:「每個人都有天生的任務和使命,也都有他降生世間的特殊理由,誰也不能取代他的角色,所以,無論如何都要勇敢地活下去。」

很多人問我撐持到六十二歲的秘訣,我說:「一雙乾乾淨淨夠格拿香的手,和一張乾乾淨淨夠格念經的口,如是而已!」

您相信嗎?真的,就只有這樣而已!


新年

新年要有新臉。

經典上說:「佛心佛相」。也就是說:存什麼樣的心,便顯現出什麼樣的臉,而什麼樣的臉,便過什麼樣的日子、出什麼樣的事,碰什麼樣的命與運。

美國總統林肯說:「自己的臉、要自己負責」。當然自己的幸與不幸,富與貧、或成與敗、或順與逆、也都是自己主導出來的,當然也都該自己負責。

新的年要努力出一張新的臉。不是愁眉深鎖的苦瓜臉,而是充滿喜悅的圓滿臉,是既幸福又幸運的慈祥臉,這樣,您改變了您自己,包括:健康、財富、名譽、地位等等,也改變了您周遭的整個世界。


為什麼要戴佛珠

「佛珠」的本意是「弗誅」,戴在身上隨時提醒我們,不可誅殺任何有性命的東西,包括人、動物、植物,而且要想盡一切辦法來維護對方的生存,讓他們也能安心地活下去。

有些人原本有很長的壽命,可是他卻誅殺太多的小生命,使這些小生命都沒有能夠活到他們該活的歲數,所以,神把這筆帳記到他身上,把這些小生命短少的歲數,從他的壽命中,扣除了,因此,他便變得很短命。

有些人原本只有很短的壽命,可是他不但很疼惜一些大小動物、植物的生命,而且很有愛心地照料他們、呵護他們,使他們的壽命延長了、增加了。這些延長的、增加的壽命,神也分毫不少地算在這人的生死簿上,使他的壽命也隨著延長了、增加了。

人之所以會死,不是因為他得了不治之症,而是因為他的陽壽已盡。很多人車禍死、墜機死,或各種意外,而突然一命嗚呼。這些人並沒有得什麼不治之症,但該死的時侯,也一樣死了。

人應該自己去努力一點一滴地延長增加自己的壽命,為延長壽命與增加壽命最好的方法,便是不殺生,而放生。
當您不殺生,閻羅王也必不殺您,而當您放生時,閻羅王也必放您一條生路,讓您活下去。

我是一名絕症病患,出生時便得了海洋性貧血,而被醫生宣告死亡。我的骨髓沒有造血功能,所以,不到周歲便靠輸進別人的血液來維持危脆的小生命。我外婆和我母親,曾走遍全省各大小角落,訪求名醫和秘方,希望能治好我的病,但直到今天,仍然是「醫藥罔效」,除了消極地輸血外,還是輸血。

我外婆和我母親千叮嚀、萬叮嚀,總是要我不可傷害任何有性命的東西,要我想盡辦法來保護一切有性命的東西,讓他們平安地活下去,這是一命抵一命,並為我帶上佛珠,以提醒我,千萬不可犯殺生戒。

我從小便經常昏迷不醒或休克。醫生總是警告我媽說:「這孩子沒有明天,沒有未來。養也是白養,活也是救活,何必花這麼多錢來硬撐呢?不如放棄算了,也才不會拖垮一家大小的生活和生計。」

但我還是活了下來,雖然很辛苦、很辛酸。很多人問我:「您能存活到今天到底靠的是什麼?」我說:「佛珠:永不殺生的誓言和終身戒嚴。」

希望您也能戴上佛珠,也能守不殺生戒,這是自己對自己的誓言。只要能如此,相信您必能增福添壽,而順利成家立業,兒孫繞膝,並長命百歲。

謝謝您!

附:殺生的定義:
1、殺人性命:殺死有性命的東西,使活生生的動植物,喪失寶貴的生命。
2、奪人生機:剝奪別人賴以維生的機會或工作。
3、斷人生路:使人或動物無路可走,而陷入死亡,如塞螞蟻穴等。或買賣殺價,使人血本無歸,無法養家活口。
4、逼人走上絕路:或言語,或肢體行為,使人受刺激或嚴重傷害,而活不下去。
5、搶人生意;買賣時,不擇手段,或爭或搶,使別人之生意,落入自己手裏。
6、竊占救濟金:服務公職,竊占救濟苦難之公款,使等待救濟的人,失去救濟。


念佛

我從來不相信念佛會有什麼用。

小時候,外婆為我每天念佛,媽媽也為我每天念佛,但我總覺得這只是愚夫愚婦的迷信,哪會有什麼用呢?輸血還是輸血,排鐵還是排鐵,根本沒有念出什麼效果來,所以,外婆念,媽媽念,要我跟著念,我也聽話,乖乖跟著念,但在我內心深處,我可說很不以為然。

畢竟,一張嘴巴,整日念個不停,就這麼簡單,真能治病救命,豈不太過便宜了?

今年七、八月間,我因地中海貧血症,引起下肢嚴重潰爛而逐漸壞死,經過三家大醫院診斷,都認為非截肢不可。

我因「身體發膚,受之父母不敢毀傷」,而請求主治大夫准我請假回家以徵求父母同意。大夫說:「如果您父母不同意,就可不用截肢了嗎?」

沒想到我爸媽很開明,認為下肢既已潰爛到這般地步,大夫說該切也只好切了,又能奈何!

我排定次日清晨七時開刀。我想,明天起我就是一名沒腳的殘障者了,我如何自己調適呢?我請家人用輪椅推我下樓去散散心,因為開刀後,最快也得再躺二十五天才能下床。

我到了中庭有陽光的地方,我看著來來往往的人,個個都有腳,我好納悶唷!或許,越看越觸景傷情,我便要求回病房休息。就在這時候,有個人丟了一卷不要的錄音帶,據說是為家人助念佛號的,但家人已經往生了,所以,拿下來,打算丟了。

我撿了起來,覺得從自己出生到今天,身邊總是外婆喃喃不斷的念佛聲,現在外婆也往生了,不禁唏噓地自己歎氣。為了懷念外婆,特別是明天一大清早便要截肢了,更加懷念疼我如命的外婆,於是順手便把撿來的錄音帶放進錄音機裏,跟著唱念阿彌陀佛聖號,隱約間似乎外婆就在我身邊。

就這樣,我六神無主地一遍又一遍地念,想著外婆,想著明天就沒了的腳,我好無奈、我好無助唷!

當天深夜,好幾個大夫還來小心查看傷口,研究截肢之切割部位,與清除爛肉之細節等問題,並由實習醫師在傷口上打了好幾層彈繃,據說這樣才不會在明早刷洗時,不小心被消毒水濺濕弄髒。

第二天,我一大清早六點多便被推進手術室,我的腳被倒吊著刷洗,一次又一次,細心到幾乎連皮都快被刷掉了一層。這般刷洗後,大家便靜靜地等候著主刀的大夫,和麻醉師以及其他重要的助手。當時,我早已怕到有點神智不清,朦朦朧朧中,透過滿眶淚水的眼睛,看著自己被倒吊著的腳,活像被宰殺的畜牲被倒吊在屠場上或市場肉架上一樣。我不禁自己暗暗飲泣,我想,我一生從沒傷害過任何人或任何有生命的東西,為什麼今天會淒慘到這般地步呢?

終於,主治大夫來了,帶著五名助手。打開裹在腳上潰爛傷口的彈繃,突然一聲驚叫,把我從半昏迷中嚇醒,原來是主治大夫的聲音:「這會是爛腳嗎?怎麼好好的?」

一大堆人全圍了上來,你一句,我一句:「明明是爛腳,怎麼不見了?」

奇怪固然奇怪,主治大夫還是決定原封不動地把我推出手術室。隨後會診的大夫,也與主治大夫多次會商,並一再複驗傷口,一致認為目前這種情況應可確定不用再動任何手術了。於是,正式通知我第二天辦理出院。

我到今天仍然不能自由行動,也不能自己行走,因為內部潰爛掉的肌肉,受制於地中海貧血症嚴重缺血缺氧的影響,一直不能順利長出新組織,但我外部的傷口卻已完全自己癒合了。我實在不知道,或許永遠都沒有人能夠知道,我那潰爛壞死到無法收拾的傷口,到底跑哪裡去了?

我真的是念佛念出神跡來了嗎?如果我這不曾念佛的「現代科學人」所念的佛都這般有用,那一生十二萬分虔誠禮佛念佛的外婆和媽媽所念的佛,無疑地,必然更有感應。我想,我能存活到今天,或許這就是其中的一大理由吧?

您念過佛嗎?真這般有用嗎?科學上可解釋得通?醫學上站得住腳嗎?

我一頭霧水,十分莫名其妙,到今天雖然請教過不少宗教大師,卻仍然百思不得其解,無法找到真正的答案。我聽某些修行人說:「這是心誠則靈,無足為奇」,也有友人說:「這叫無念念,無修修,當然可以感應天地,而化腐朽為神奇」。不過,這些大道理似乎都太深奧了。整個事件對我而言,只是偶爾撿到一卷錄音帶,隨口跟著念罷了。

附註一:本文所述手術進行過程,乃系病人親身之現場記憶,如有不合醫學專業知識之處,亦非病人所能過問。

或許每位大夫之手法與處理方式各有千秋,而病人之病情,又人人不同,故未能墨守成規而一絲不變吧!

附註二:我念佛只是念佛,從沒有任何其他念頭。我不知念佛有什麼用,所以,不為任何目的而念,自始至終,一片空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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